close

吃過飯後,眾人在書房裡閱讀。

「我剛看了一則很有意思的推裡故事,可能跟遺傳學有一點小小的關連。一對雙胞胎兄弟和某位小姐感情很好,有天小姐生下了一個孩子,原本感情很好的兄弟為了爭論誰是嬰兒的生父,而鬧上法庭,細節部分就不說了,我有個疑問,雙胞胎連DNA都一樣嗎?」子晴問。

「如果是同卵雙胞胎的話,DNA是一樣沒錯啊!」邱正義說。

「妳剛讀的是夢野久作的『靈感』吧!如果把故事背景看成跟作者同個時代,作者寫作的年代還沒有DNA鑑定這種發明喔!複製DNA PCR技術是1983年發明的,而夢野久作在1936就逝世了。」苑仔說。

「被你猜中了,我只是問問而已。什麼是PCR?應該不是心肺復甦術吧!」子晴說。

「心肺復甦術是CPRCardiopulmonary Resuscitation)啦!」邱正義說。

PCR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)是聚合酶連鎖反應,如果分析檢體的DNARNA含量過低,就無法進行測試,而PCR則可以快速大量地複製檢體。」苑仔說。

「那他們怎麼判斷誰是生父?」邱正義問。

「他們做抽血檢驗,結果兩人的血型都和孩子一樣;做指紋鑑定,但三個人的指紋都不同。而小孩長得像母親。」子晴說。

「原來雙胞胎的指紋不一樣啊!那小姐知道她在和雙胞胎兄弟交往嗎?不會把他們當作同一個人吧?」邱正義問。

「他們三人事先經過協商,兄弟兩人每隔一個禮拜交替到小姐家去住,星期天則休息讓小姐上教堂作禮拜,兄弟回自己的宿舍去住。」子晴說。

「還真是荒唐啊!會不會小姐連兄弟兩人都分不出來,所以不知道自己比較喜歡誰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反正他們在外人眼裡看起來一模一樣,和情人在一起一個禮拜,下一個禮拜還能獨自清靜清靜,蠻不錯的啊!當雙胞胎感覺挺不錯,如果想翹課,可以叫另一位來頂替。」子晴說。

「把自己不想面對的事讓別人去做,很賊吧!如果用來體驗對方的生活交換一下,好像還挺有趣的,但要是對方偷偷惡作劇就糟了。」苑仔說。

「如果我是那女的話可,能無法接受和兩個情人在一起。會不會是她不想傷害兄弟任何一人,而為他們著想的,她其實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吧!」邱正義說。

「如果你看到最後,可能就不會同情那位小姐了,反而會同情那對雙胞胎兄弟。」苑仔說。

「啊……難道小姐還和兄弟以外的人有染?如果知道懷孕的天數,從小孩的生日倒回去算,就知道生父是誰了吧!」邱正義說。

「他們也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,他們用一般婦女的懷孕期間280天去計算,結果得出的結果既不是哥哥的那一週,也不是弟弟的那一週,因為那天是禮拜天,是小姐上教堂作禮拜的日子。」

「如果在現代應該有更科學的懷孕天數算法吧!」邱正義說。

「只是個小說嘛!就別計較了。」子晴說。

「他們不是告上法庭了嗎,那法官如何判決呢?」邱正義問。

「最後法官決定用生物的天性去判斷,要是嬰兒在誰的懷裡不會哭,就判斷誰是生父,而嬰兒在母親的懷裡就不會哭鬧。」子晴說。

「生物的天性是啥?」邱正義問。

「像是植物的趨光性、飛蛾撲火之類的,書中還有舉其他的例子。」苑仔說。

「我想法官大概走投無路了,才會想出這個法子。要是嬰兒給誰抱都不哭,或是嬰兒給誰抱都哭呢?」邱正義說。

「就是這樣,嬰兒給兄弟倆抱都哭了,至於結局我總不能破哏嘛,自己去翻吧!是說結局也沒明講。」子晴說。

「那對兄弟一定很失望,那待會借我看看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夢野久作的『押繪的奇蹟』也跟身世之謎也點關係呢!」苑仔說。

「那篇這本書也有,而且也跟雙胞胎有關,但這次是龍鳳胎。」子晴說。

「這作者也太喜歡雙胞胎了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但這篇就淒美多了,前一篇是以驚訝得讓下巴脫臼來開頭的,帶點黑色幽默的感覺。」苑仔說。

「這篇故事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觀點,如果母體懷孕時心裡想著誰,生出的小孩長得不像生父,反而像思慕的那個人。現在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有點獵奇就是了。」苑仔說。

「超獵奇的啊!心裡的因素竟然能抵抗遺傳法則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但這故事超級悲劇,女主角被搞得家破人亡還發誓終生不嫁。」子晴說。

「為什麼?」邱正義說。

「你想老公如果發現小孩不像他,反而像別的男人,一定會懷疑妻子紅杏出牆嘛!」子晴說。

「所以她爸把她媽殺了再自殺?」邱正義問。

「就是這樣,至於她的雙胞胎的哥哥則是一名反串女旦,長得就像女主角美麗的母親,生長在和女主角不同的家庭中,跟著同為反串女旦的父親生活。」子晴說。

「反串女旦?那應該長得十分秀氣囉!他們從小就分開了嗎?」邱正義問。

「應該說女主角小時候根本就不知道哥哥的存在,直到家中悲劇發生,輾轉才得知的。」苑仔說。

「也就是說她的生母和哥哥的生父有一腿囉!很明顯的嘛!」邱正義說。

「但女主角的母親表明自己和別人私通一事問心無愧。」苑仔說。

「所以才會有小孩長得像思慕的人這種解釋嗎?那就代表她媽確實對哥哥的父親有好感囉!可能女主角的爸爸不帥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正解,帥度決定一切。」子晴說。

「怎麼覺得從妳嘴巴說出口,全天下的女人都變得很膚淺的感覺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人都傾向於美麗的事物,你敢說不對。」子晴回道。

「是是,所以女主角長得像哥哥的父親,而哥哥卻長得像她媽這樣嗎?」邱正義說。

「沒錯。書中說男性也有此現象,能讓自己的配偶生下與自己記憶中的女性相似的小孩。」苑仔說。

「也就是說兩人彼此思念對方才能達到這種結果,前提是這種說法真的可以成立的話。」

「小說嘛,這種想法不是很羅曼蒂克嘛!所以才說這小說淒美。」子晴說。

「那女主角最後與他哥哥相認了嗎?」邱正義問。

「何止見面,還kiss了。」子晴說。

「欸……那他們不是互有好感嗎?這故事還帶點禁忌成分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說他們同病相憐也不為過,而且兩人身體也不太好,來日不多的人不就更有放手一搏的想法了。」子晴說。

「也就是一對苦情鴛鴦嘛!但現實之中很難抵抗基因的遺傳吧!除非是突變之類的,但剛好突變成思念的人也太巧了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突變的機率十分低,且多半是不好的。」子晴說。

「因為有突變,才能演化出人類,只是人類的祖先也還沒定奪呢!」苑仔說。

「之前聽說人類與其他胎盤類哺乳動物的共同祖先是類老鼠,而不是猿猴,想到老鼠是祖先就開心不起來。」子晴說。

「老鼠也是運用求生技能才活到現在,不然一堆動物都絕種了。」苑仔說。

「這樣講蟑螂也很厲害囉!有恐龍時就有蟑螂了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一定要提到蟑螂嗎?我恨死牠了。」子晴說。

「蟑螂一次就能孵出幾十隻小蟑螂,生育率比人類強多了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就算牠們能生出多胞胎也不受人歡迎啊!而且很容易就被人打死了,要是人突然夭折還會上新聞吧!」子晴說。

「要是食物出現蟑螂也會上新聞啊!不過蟑螂真的很討厭,家裡的女生看到蟑螂準會大叫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人家說為母則強,媽媽還是會卯起來收拾蟑螂的。」子晴說。

「你們談蟑螂談得很有興致嘛!」苑仔說。

「呸!我竟然為蟑螂浪費了這麼多口水,說實在一堆蟑螂還不是從國外傳入的。」子晴說。

「蟑螂會混在貨物中被攜帶進來,就像微生物一樣啊!」苑仔說。

「我們明明好端端地在聊文學呢!竟然跑題到蟑螂來真不可思議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還不都是因為你,硬要提什麼蟑螂。剛才的故事要不要看啦!」子晴說。

「我都忘了,謝啦!」邱正義說。

「這可是我家的書喔!」苑仔說。

「是是,謝謝你,請借我一閱。」邱正義說。

「當然沒問題囉!」苑仔笑道。

說罷,眾人便繼續沉浸於書海中了。

內存引用自《日本偵探小說選Ⅶ:夢野久作作品集1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江 咔哩咔哩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